?近日的廣州,普降暴雨到大暴雨,降水過程具有“雨量大、范圍廣、強度高、時間長”的特點,據說這就是龍舟水,即“端午節(jié)”要到了。
端午節(jié)是我國的傳統(tǒng)節(jié)日,除了吃粽子、龍船飯,最熱鬧的就是斗龍船了。廣州每年都會舉辦龍舟比賽,會有來自各地的龍船隊代表參與賽事,但凡比賽,自然是力爭第一,龍船比賽亦不例外。但在廣府地區(qū),人們卻為龍船賽賦予了“贏”之外的意義,就是一個“契”字。今期我們就講講廣府龍船的結契文化。?
就以廣州本地來說,最有名的一段結契故事就是泮塘黑須老龍和鹽步白須老龍的故事。因為泮塘龍船頭上做指揮的后生仔飛身奪錦標,村中父老認為勝之不武,引發(fā)賽后兩村互讓第一。最后為表友誼,結成契爺契仔。
其實,結契并非單單只是廣州城里的事,佛山、江門等地村與村之間的龍船亦有結契的習俗。廣府地區(qū),在端午節(jié)前的“擺龍船景”的活動,就是結契文化的見證。擺龍船景,又叫“招景”,即一村做東,邀請其他村的龍船過來。而棹龍船到別的村拜訪,就稱為“趁景”。村中婦孺前來觀看龍船互訪,就稱為“睇景”。而招景時,東家村民邀請棹船而來的做客村民,叫做“請阿契”,招景后,送其離開,就叫“送阿契”。龍船間的“景”,其實就是人之間的“契”。
“阿契”叫得親切,龍船結契文化亦顯得廣府人的友誼。然而,殊不知,龍船結契最初卻有一段不太和諧的歷史。生活在新世紀的我們,很難想象在傳統(tǒng)社會時代,龍船比賽對于人的意義。隨著工業(yè)文明的發(fā)展、城市化的進程,社會結構在改變,宗族意識被削弱,一條龍船勝負已變得沒有那么重要了,人們更看重的是比賽的娛樂性和競賽的拼搏精神。
但在從前,龍船代表的不僅僅是這些,更包含有族權、群體利益所在。因為那個年代,宗族的世俗權力往往超越行政權力,甚至法律,在山高皇帝遠的廣府地區(qū),每一條村都是有自己的規(guī)矩,自己的話事人,地方官員亦管不著。而眾人參與其中的龍船賽事,就幾成村中執(zhí)政者展現(xiàn)領導能力和角力的平臺。于是乎,龍船勝,村中掌握權力的一群人便就變得有頭有面,可以更好地鞏固權力;龍船敗,這群人原有的權力,或許就被在野一群借此事件奪取過去。正因為龍船賽事的有這樣一種宗族意義,為求勝利,常常就常常出現(xiàn)暴力事件。當時,有的“扒仔”(槳手)帶著鐵槳上場,一但公平比賽不能獲勝,獲彼此船只稍有碰撞,立馬就出橫手,以鐵槳進行打斗。有的亦不用這么隱秘的武器,索性將刀槍帶上,確實血腥非常。 ??
為免在比賽中激起彼此怒火,時人亦想出一些緩和的辦法,例如對龍船進行改良。如今番禺沙亭村仍保留的“龍船乸”,當年創(chuàng)制的原因之一,就是避免龍船在競渡時發(fā)生碰撞以致人大打出手。所以就有一句歇后語“沙亭龍船乸——好扒唔好打”,就是說這種特別的龍船扒得快,但不會引起打架。當然,這些措施都是治標不治本的,自有形成團結、友善的氛圍才能化解矛盾。就這樣,龍船結契,各村村民間互相以兄弟相稱的風俗就漸漸形成了。
直至今日,龍船結契當年為求避免爭執(zhí)的實際功能是基本消失了,但結契習俗的延續(xù),卻一直在增進著廣府人之間的友誼,發(fā)展成現(xiàn)代龍舟競渡的廣式體育精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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